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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看过《一只眼睛看婚姻》、《一只眼睛看网络》。都是名人的故事,都特别的深刻,特别的有思想,我经常看着看着就臊得满脸通红,遇到每月都特惆怅的那几天,还会哭上一鼻子。所以后来我写东西就尽量不和名人的语言习惯靠边,省得将来出了名说不清楚。但是这次我却没了办法,因为在去深圳的前一晚,我在路上被人
打劫,把一只眼睛打肿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睁不开,所以只好用一只眼睛看深圳。
在很多地方我都是胆小鬼,但是在上海例外。
比如在杭州遇到打劫,我一定会主动交出钱包,配合他们行动;如果在大连,我还会在事后告诉他们逃跑路线。要是发生在内蒙,说不准还把最近出行线路都告诉他们,以方便他们下次动手。但是很不幸(我是说劫匪不是说我),这次发生在上海,为维护上海治安好的名声,我只好放弃原则,与该犯罪团伙搏斗,并扭送至公安机关。还好我没有白忙活,得到了群众的认可,并获得了以下若干报酬:1、围观群众对我的关注(他们很不够意思,既不给掌声也不叫警察,像一帮蹭电影看的无赖),2、人民警察的表扬,3、我右眼的一个紫黑色眼圈(那个颜色很到位,我怀疑他们对流行色有相当深的研究,至少在动手前对照过色谱)。
之后我来到深圳,深圳的气候很奇怪,说不上是冷还是热,所以我也就说不清眼前的景象是清楚还是朦胧。一排排的高级轿车,甚至让我怀疑是否离开过上海。
看着那排轿车,我感到无所适从,我很讨厌高级轿车。
早些年的时候我在艺术学院上学,经常看见此种类型的交通工具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把一大帮舞蹈系的美女拉进又拉出。这情景活象流氓玩妓女,玩了命的进进出出,却很难达到高潮提裤子走人(他们都在龟头上涂了麻醉剂)。所以后来一看见这铁皮家伙就忍不住想踢上两脚,以示愤慨。
但是现在我老了,看见这东西,除了讨厌,只有躲避。我又忧伤了。我经常忧伤,就象经常肚子饿一样。
我的解决办法是跑到马路上去看美女,大概数到三十个左右时,基本就能把情绪调整过来,倘若能看到五十个,那这一天将是幸福的,我会很从容的拍屁股回家。但是今天不行,这一天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度过,陪一帮很老的老头、一帮半老的大妈、几个假装特有思想的专家、还有两个专门在半夜卖屁股的小骚货
共度这个消魂的中午。这种几乎窒息的空气很让人受不了,屁味夹着香水味随着空调的气流飕飕的往我鼻孔里灌。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模糊,大脑开始旋转。至此,本文性质发生重大转变,正式从一个文学青年的血泪控诉转为鬼片,也就是说:我被他们熏死啦!
其实灵魂出壳完全不象那帮编神化故事的孙子讲的那样,我并没有感到浑身轻飘飘,或者向上飞升。能看见自己的肉体不假,但是我却变成了一种流体,粘粘糊糊的只能用在地上流动的方式行走。幸好走速度还挺快,我很快就到了街上。
重新看见阳光让我兴奋极了,满大街都是姑娘,我可以尽情的享受她们的大腿。如果我乐意的话还能滑行到她们的裙子底下看个够,但是这需要冒一定的风险,如果万一她们有人是处女的话,又恰好月经,我很可能会魂飞魄散,连个流动的液体形状也没有。这都怪我念大学的时候看多了贾平凹的书,被封建迷信毒害了脑袋,连做鬼也不能轻松。
我缓缓的在街上滑行,无数个男男女女从我身边走过,有的还踩在了我身上,但是我不介意,生前我是好人,死后也是好鬼。偶尔还能看见和我一样的液体流过,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闲庭漫步。
到了晚上,液体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铺满整个大街的可能,很多液体没有地方落脚,只好爬到大厦的外立面上,还经常有体力不支的掉下来,于是大街上鬼声鼎沸,骂骂咧咧。等到半夜的时候,深圳几乎就被液体淹没,只有几个较高的楼顶还能露在外面。假如上帝或玉皇大帝恰巧经过的话,一定会恶心得发出声来,因为这象极了一大片浓痰。
我夹杂在浓痰里,身体已经被压得尽可能的扁,耳鸣,恶心,甚至快要支离破碎,在这个鬼的世界里,我太弱小,弱小到很多故事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要结束。我很可能就这样被别鬼弄碎,然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人家身体上的一部分。我忽然想起在这个城市我还有个朋友,我们曾经很热烈地探讨问题,他还曾准备发我个女朋友,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但是却与我无关了。
想到这里,我长嚎一声,心里莫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