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3日都市时报
资料图：受害者家的大门紧闭 特派 记者王磊/摄
昨天上午，走在马关县城的居民只要留心，就会发现在街道宣传栏等一些显眼的地方，贴着由文山州公安局发出的《协查通报》——与死者李红芬关系密切的男子杨启良有重大作案嫌疑，已被警方锁定为犯罪嫌疑人。
《协查通报》称，12月9日晚上在马关县马白镇发生的杀死4人的特大凶杀案，杨启良有重大作案嫌疑。1966年出生的男子杨启良随身携带两张身份证(一代身份证号码：532625196601281112；二代身份证号码：532625196812280056)，驾云H30651微型双排座车，于案发后下落不明。文山州公安局已要求各地公安机关协查人车下落，一旦发现人或车立即予以扣留。同时若有群众发现该车或杨启良本人，须立即通报公安部门。
马白派出所民警介绍，案发后，文山州、马关县等地公安部门抽调专人，紧急成立专案组侦查。根据家属和邻居的反映及公安机关的初步调查，与死者李红芬关系密切的男子杨启良有重大作案嫌疑，已被警方锁定为犯罪嫌疑人。
案发次日，马关县、马白镇的相关领导看望了死者家属。
两人关系
学驾照认识 同居后感情不错
昨天，在李红芬家，65岁的张国云悲戚地痛哭着，几乎瘫倒在地，66岁的李绍平老汉已哭不出眼泪。两位老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现实：短短几天，女儿和3个孙子已永别人世。
李绍平说，位于马白镇马白小区的这幢4层民房，是他和老伴张国云用多年积蓄加上三儿子的抚恤金买的。三儿子多年前在部队服役时不幸牺牲，老人们把抚恤金存进银行，两年前才取出，加上部分积蓄一共7万元，买了房子给女儿李红芬住。当女儿与杨启良同居后，他俩又拿出钱，买了一辆银灰色长安双排座微型货车给杨启良，用来跑运输挣钱。女儿没什么工作，平时在家照顾孩子，生活一直过得平平稳稳。
李绍平回忆，杨启良与女儿是2002年左右在驾校学习驾驶时认识的。当时两人都已离婚，又都带着一名小孩，认识后来往渐密，便住到一起。杨启良性格内向，家中父母已过世，不太爱说话，与李红芬感情还不错。
亲属猜测
为生娃闹矛盾 杨启良动邪念
“妈呀！真的是他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一见到满街的《协查通报》，邻居们都炸开了锅，家属也深信自己的猜测没错。那杨启良为何要残忍地杀害4人呢？
李绍平说，最近一个月来，他听别人说，杨启良与女儿闹了一些矛盾。原因是，杨启良要求李红芬为他再生一名孩子。而李红芬患有子宫瘤，医生建议她不要再生育。为此，两人曾小吵小闹了一阵。“有点矛盾是正常的，但总不至于闹出人命案呀！”亲属们怀疑的原因之一，就是因医生建议李红芬不要生育，杨启良便动了邪念。
第二种猜测是，看到满屋的孩子都是别人的，杨启良起了歹心。“他离了婚，我妹妹又不能给他生小孩，他经常在我妹妹家进出，看到她和女儿、侄儿一家人亲亲密密，谁能担保他不会嫉妒？”李红芬的四哥李洪贵说，事发后，大家注意到，屋里屋外所有房门全部保持完好，没有任何损坏痕迹；清点物品时发现，杨启良除开走云H30651长安微型车，还拿走屋里2万余元现金。这一细节令他们更加怀疑杨启良。亲人们怀疑，杨启良作案后有可能逃往国外。
第三种猜测是，怀疑女友有外遇。一些邻居表示，李红芬对每个人都非常友善，经常都是“一说一个笑”的样子，除平时喜欢和邻居打麻将外，从来没和邻居们红过脸，遇事都会礼让三分。杨启良对家中的3名小孩也溺爱有加，经常都要买些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给孩子们吃，每天都开车接送孩子。3名小孩也非常喜欢他，特别是11岁的艳艳，更是“爸爸长、爸爸短”地叫个不停，杨启良也很喜欢她。除去这些原因，杨启良可能怀疑女友有外遇，而动了杀人之心。
悲痛家庭 40岁父亲希望破灭
一个三代同堂的家庭顿时失去两代人，残酷的现实令所有亲属嘘唏不已。3名被害儿童中，最大的是11岁的艳艳，即李红芬的女儿，读小学五年级，最小的是只有5岁半的小杰，他和6岁的小凯都在读幼儿园大班。
一直未再婚 照顾女儿
“女儿的成绩很好，既活泼可爱，又乖巧听话。离婚10年，我一直都没结婚，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40岁的孙林洪颤抖着说，10年前，他和李红芬离婚，虽然女儿艳艳跟着前妻，但他一直承担起照顾女儿的责任，经常给女儿买小礼物，给女儿零花钱，一直照顾了10年。
8日晚上7点左右，孙林洪还带着女儿到亲戚家做客。当时李红芬不断打电话催女儿回家，说女儿还要做作业、参加跳舞。匆匆吃完饭后，他就把女儿送到家门口，还给女儿10元零用钱。分别时，女儿还向他招手，连声喊：“爸爸再见！爸爸再见！”谁知，这句话成了父女俩的永别。
小凯生母后悔没留住儿子
李红芬的二哥李宁边哭边擦眼泪。他说，儿子小凯差两个月才满6岁，刚生下来时其妈妈没奶水，一直靠吃奶粉长大。儿子3岁前，经常生病。3岁后，儿子的身体好了些，但自己又和妻子离婚，最后才找到现在的妻子，继母总算给儿子带来新的母爱。由于自己在距县城20余公里的水电站上班，儿子只好送到妹妹家。平时给儿子一元零用钱，儿子只会要5毛，还说：“爸爸，您挣钱很辛苦，我不能乱用钱。“半个月前我见过儿子一面，没想到现在见面……真是太可怜了！儿子生下来也可怜，死得更可怜。”
小凯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长着长长的睫毛，从照片上看非常可爱。“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会让儿子回去。”生母覃威每说一句话都会痛哭一阵。每到星期五，她就会把儿子接到家里住两天，给儿子买玩具和好吃的东西。7日晚上才把儿子接到家里，9日上午，还带儿子上街购买了“奥特曼”玩具和一个蛋糕。由于儿子第二天要上课，杨启良开着车和妹妹一家人就来接儿子。“儿子当时还不想离开我，吵着要和我多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竟成了永别。”
小杰爸痛失独生儿子 泪水伴相片
李红芬的四哥李洪贵拿着自己儿子小杰的照片，泪流满面。这名中年汉子失去独生儿子后，他已哭哑了嗓子。
命案发生后，李洪贵天天随身携带小杰的照片，经常拿出来一看就是半天。别人要看，他却表现得犹犹豫豫，因为他害怕听到别人的惋惜声。一旦听到“这么乖的孩子”的叹息，他又会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一定要将杀害我儿子、亲人的凶手抓住，哪怕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幼儿园：虎头虎脑的小哥俩很听话
小凯、小杰哥俩同在马关县新颖艺术幼儿园大一班就读。大一班的孩子们还不明白，两个人见人爱的小哥俩为何不上幼儿园，为何不来跟他们一起做游戏、演节目。他们只看到，在存放孩子们吃饭用的小口缸的架子上，小凯、小杰的照片已被悄悄撤去，只留下两个不会再被使用的小口缸。
大一班班主任杨老师指着墙上贴的作业，说那是小凯被评为“优秀”的作业。“这两名孩子非常听话，跟小朋友们相处得很好。我们也喜欢这两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出这样的事！”说着，杨老师的眼睛湿润了。
园长王天鸿看着宣传栏里贴着的小凯演出节目时的照片，只是沉重地叹着气。
惊忆现场 事发前没听到响动 事发后微型车不见
李军(化名)，马关县一中的高中学生，李红芬大哥的儿子，住在事发民房4楼，已借住了3年。当他回忆起惊魂一幕时，面色凝重。他已向学校请了长假。
9日晚上10点，李军下了晚自习返回住处。晚上11点，他见杨启良的微型车还停在屋门口，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睡着了。很快，他把房门关上上床睡觉。因为有点感冒，他睡得不太踏实。但整个晚上，都没听到一点异常响动。
10日早上，李军准备去上学。当他下楼时，院子里寂静无声，2楼和3楼的卧室门都紧闭着。因为要赶时间，他直奔学校。李军注意到，由杨启良开来并停在门口的银灰色微型车不见了。但他没多想。
李军下午放学回家时，接到二叔打来的电话，让他到幼儿园去接两名弟弟回家吃饭。李军来到幼儿园，老师却告诉他“两名孩子一整天都没来幼儿园”。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便打电话通知二叔，之后又与赶来的二叔四处寻找，发现11岁的妹妹——艳艳也一整天没到校上课！他们一无所获地返回家时，李军注意到，3名小孩的鞋子还放在1楼，没移动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来，感到蹊跷的叔侄俩立即踢开2楼卧室门，眼前的一幕把他俩吓呆了，李红芬和3名小孩已死去……床上扔着一把带血迹的斧子。叔侄俩尽力抑制着强烈的震惊，辨认出那正是家里用来劈柴火的斧子。
“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杨启良杀人了！”李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