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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协委员操纵离奇离婚案 妻子上告反被拘(图)

时间:2008/4/16|

阅读量:1123|

来源:朱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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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04月16日中国新闻网
县政协委员操纵离奇离婚案妻子上告反被拘(图)
  1995年“离婚”后,这对在离婚卷宗里被描述得不共戴天的夫妻,还留下了不少一起旅行的亲密照片。

县政协委员操纵离奇离婚案妻子上告反被拘(图)
韩素玲的逮捕通知书。

  结婚30年之后,2007年,51岁的韩素玲才发现,“丈夫”王凤森已经与自己离婚12年,并在10年前成为别人的丈夫。而“真相”的知晓,源于王凤森驾车撞死人的交通肇事案(王最后以赔钱了事)。

  “神通广大”的王并非等闲之辈,他是安徽阜阳太和县政协委员和镇人大代表,县里的知名人士,当地唯一驾校的所有者,资产上千万;2008年4月1日,韩素玲因损坏王凤森公司价值万元的财物而被县检察院提起公诉,而王凤森,正是当时处理这起冲突的派出所的执法监督员。

  如当年的离婚案卷被证明是假,王将至少涉嫌重婚罪;而为此较真的韩素玲,并未得到她期待的公正,反而因此失去自由,至今已被拘捕半年多。

  直到目前,法律似乎总是站在王凤森那一边。对疑点重重的案卷,法院的答复是“不影响效力的生成”;向检察院申诉当年法官的滥权和撤销假案,回复是“不予立案”;申请鉴定指纹真伪,得到“大部分无法鉴定”的结果;再次申请鉴定,数月内,案卷不知所终;她到省会要求讨还公道,却被关进看守所至今;寻求媒体帮助,对方出动宣传部门消除影响。她的2007年如此落幕。

  家族生意、男女关系、人伦困境,公司、法庭和监狱……这起安徽阜阳太和小县城里的“豪门恩怨”,包含所有肥皂剧的要素。不过最耐人寻味的是,公权力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在2007年春节前的那个早晨,安徽阜阳太和县中原驾驶学校负责人王凤森驾车撞死路人,仓皇逃离事故现场。那一天,“妻子”韩素玲接到他的手机求助,回娘家借款数万元,用来维持家族生意运转和保释金;而已经与他分道扬镳的事业伙伴陶晓侠,则拿着几条香烟跑前跑后为他“打点关系”。

  那是风波的起始,也是关系结束的契机。

  一个月后,因为王凤森12年前暗渡陈仓的离婚案被泄露,他生活和事业上的两个女人都与他交恶:韩不断诉讼和上访,而陶则成为她有力的支持者。2007年10月,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被刑事拘留,迄今已身陷囹圄半年。韩素玲的案由是损毁公私财物砸毁中原驾驶学校办公设施若干,而陶晓侠蹊跷被拘,同样缘于王的控告。

  一个漏洞百出的离奇离婚案卷

  2007年2月初,丈夫车祸撞人后,韩素玲向亲戚借款数万元,而这些借款迟迟不见他安排归还。脾气火爆的韩素玲决定如常去驾驶学校报名处拿钱,却发现自己被拒之门外。在争执中,大姑子的话让她惊呆了:“你有什么资格拿钱,你们12年前就离婚了!”

  韩和她的三个孩子都不知道这个秘密。震惊之余,在县档案局,她查到1997年丈夫已经与毛某再婚———此前数年,她只知道对方是干预无效、无奈默认的婚外情人。忍耐一段地下婚外情,和承认一次自己没有参与的离婚,是两码事。“我想是因为我妈多年在外经营,2006年决定回家休息,他的另外一个家瞒不住了,他才翻脸的。”韩王二人的大儿子王奎如此解释王凤森的动机。至于王不挑明离婚的事实,孩子们认为:“他需要我妈管生意”;而王的朋友则觉得,是因为对原配抱愧。

  2007年3月,通过委托律师,韩素玲终于第一次见到自己1995年经法院“调解离婚”的案卷。“我敢100%地肯定那是一个假案!”她的代理律师于鸿飞说,“整个案卷存在明显的问题达15处之多,其中包括涂改、伪造等,荒唐不符合逻辑之处更是随处可见。”

  譬如,案件1995年3月30日交费,当天立案,当天通知到双方当事人并集中了两名书记员在场处理,当天双方签字调解成功。在当时派出法庭与法院相隔几公里、通讯和交通极为落后的条件下,办案神速。

  “我与被告结婚十多年来,被告……不体谅我的辛苦,出车回来或喝酒回来,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如此内容的起诉状,是丈夫王凤森代妻子执笔;整个案卷只有主审法官王世成与王凤森两人的笔迹;涉及时间与数字的地方多次涂改;丈夫还替村委会写了说明他们感情不和的证明书;卷中民事调解书中留下名字的两名书记员,均没有参与到此案的审理中,甚至有一人根本没有在该法庭工作过,签名都是伪造。关键在于,韩素玲是文盲,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处理这些文书理应有她信赖的亲属在场见证,但是,整个案卷只有王凤森和法官。

  “离婚”12年仍共同生活,打拼出家族企业

  除去案卷,韩素玲也提交了大量其他证据,证明12年来一直与王凤森共同生活,并打拼出今天的“中原运输”家族企业。

  她的文盲身份,并没有对她从事的生意造成障碍,“人是爽快实在的,很能干”,所有知情者都如此描述。1999年,韩带着大儿子去异乡开拓市场,2001年后,一直是韩带着女儿和小儿子在南京照料分公司。

  王凤森是高中毕业生,早在1990年左右夫妻二人开始经营车队起,跑长途车、装卸货的活,都是韩在外打理,而王则在家中负责协调和车辆维修,直到公司业务发展壮大,谈生意拉关系签合同之类也由王负责。因为是文盲,韩不过问文书和财务,也不掌握经济大权。

  韩素玲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和王凤森怎么算离婚———这12年来,她始终与王凤森生活在一起;王每两周去南京看她,而韩则每年回乡休10天左右的春节假,通常住在驾校内的住宅,王家子侄会来给韩拜年。她为王的父亲操办了2003年的葬礼和三周年祭礼,葬礼举行地址就是离婚调解书划分给韩的住宅———在农村,离婚的妻子服侍公公西去、“合法”妻子却从未在这些仪式上露面,是令人费解的。而在1996年到2002年,三个孩子相继成家,在婚礼录像上,二人表现很难看出是离婚的夫妻。

  1995年后,这对在离婚卷宗里被描述得不共戴天的夫妻,还留下了不少一起旅行的照片,譬如在北京,在离香港回归只有28天的大钟前留影;带着2001年出生的孙女在周庄游玩;在一些照片里,他俩手拉着手。而王的律师则声明,这些照片全系伪造。但2002年的家庭户口显示,王凤森是户主,而韩素玲则是户主之妻;直到2007年初王的工商登记资料中,王的身份证上的居住地址,仍然是“离婚”时判给韩的住宅。

  支持母亲,大儿子车窗曾被砸毁

  王并没有对所有人隐瞒“离婚”的消息,他告诉了自己一些社交场合的熟人,但即便是了解王“离婚”的生意伙伴,同时也知道他的“大媳妇”韩素玲始终负责南京公司。而韩素玲假期回家时主要居住在中原驾校内的住宅,驾校职工知道韩是女主人;直到2007年后,王的“合法妻子”毛某才第一次在驾校露面。

  太和县城里的旁观者如此理解这起纠纷:“离婚不离家”,是这个时代习以为常的现实。然而韩素玲觉得被欺骗;她决定以法律手段,要回她自己的公道。

  对母亲的决定,三个孩子分成不同的阵营。韩素玲2006年决定回乡养老,就是为了照顾小儿子新添的孩子,而小儿子则接手了南京的生意。“离婚事件”闹出来一两个月后,韩素玲让长子王奎驾车去南京,寻求小儿的支持;但她在料峭春寒中站了1个多小时,小儿子始终没有开门。

  “大儿子长相神似父亲,而小儿子性格最像。”这个家庭的知情者说。王奎与父亲不算和睦,前几年就离开父亲独自经营生意;而这场风波后,他对父亲直呼“王凤森”,后者则告诉外人大儿子精神有问题。王奎帮助母亲,甚至协助律师整理辩护文件,但办各种手续、出庭始终是他妻子出面,“我担心万一我自己进去了,就没有人管妈了”。他的车窗曾被砸毁;为了安全,他甚至买了一张外地的手机卡。

  跟大哥不同,女儿王金蝶仍然习惯地说“我爸”、“我妈”。因为陪着母亲去驾驶学校“闹”,夫妇俩被人打,王金蝶紫肿着脸一个月不能出门,从此婆家不许她再问娘家的事。

  生意伙伴反目:另一个女人的被捕

  在韩素玲眼里,丈夫的前生意伙伴陶晓侠几乎是“及时雨”一般的人物。车祸后保释丈夫出来,她问陶借钱;而当她为离婚案寻找法律救助,陶又把她领到当地有名的律师于鸿飞那里;到处反映情况,陶给她开车。不过,一些局外人怀疑陶帮助韩,部分出于自己的目的:在韩的案子发展的同时,陶与王也缠斗多时。

  陶晓侠曾经是上届阜阳市人大代表,这个从养殖能手、码头经营者发家的女农民,不管是否喜欢她,当地人都说陶人如其名,有不少社会关系,爱打抱不平,甚至有“无衔村官”之称。2003年,陶开始以副校长身份全面负责中原驾校的工作,她与王凤森之间也曾经有合作的蜜月期。无人知道他们分道扬镳的真正原因,2006年中分手后,陶很快针锋相对开了一间陪驾公司,离太和很近。

  在阜阳,“陪驾公司”只需要取得工商执照(中介类),而不需要像驾校那样得到交通部门前置许可:“陪驾公司”却常行驾驶员培训之实。这是一个管理的灰色地带,陶晓侠的公司也是如此,于是对中原驾校隐隐然构成某种威胁———尤其是,众所周知,陶有着惊人的“活动能力”,而她“最知道王凤森的那些关系”。

离婚案真伪鉴定困难重重

        在王的举报下,2007年3月,阜阳市交通局对陶晓侠的违法经营行为进行了调查,并处以3万元罚款。而陶并没有后退的迹象,而是开始商谈征地事宜,在比中原驾校大一倍的场地上正式办驾校。

  韩素玲也许没有想到,陶晓侠的帮忙,让她的离婚事件在王凤森眼里,从“家庭内部矛盾”变为“敌我矛盾”;王对不止一个人说过:韩完全是受陶利用:“她(陶)不‘进去’,我就得‘进去’!”

  韩素玲进看守所的第二天,10月9日,陶晓侠就跟进来了。太和县公安局的《起诉意见书》认为陶晓侠涉嫌非法经营罪。于鸿飞认为,“意见书上的违法事实,还是陶在3月被行政处罚过的事实;我国法律对非法经营罪是有明确的性质限定的,并非所有非法经营行为都构成犯罪。根据罪刑法定原则,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而在已有的关于‘非法经营罪’的法律条文和司法解释中,都不包括陶的违法情形。”

  当地一名律师也认为,以陶目前的违法事实,只适用行政处罚,而缺乏定罪的根据。他同时指出,这份起诉意见书似乎忽略了考虑保护举报者,而明文写出本案“由太和县中原驾校王凤森控告至我局”,也是非常罕见和深有意味的。

  离婚案真伪鉴定因何困难重重

  法院对12年前的离婚调解书的看法,却是“程序上有瑕疵,但不影响效力的生成”。2007年3月6日,韩素玲向太和县人民检察院递交了抗诉申请书,请求检察院对太和县人民法院当年的离婚民事调解书进行抗诉并撤销,追究法官的责任。

  对于离婚案的真伪,检察院把焦点集中在韩素玲的14枚指纹上。2007年4月底,太和县人民检察院委托太和县公安局对卷宗内的10枚指纹进行了鉴定。经过鉴定确认,10枚指纹中有两枚是韩素玲右手食指所留,其他指纹不具备鉴定条件。韩素玲隐约记得多年前曾经被丈夫找去借钱,让她按过两三个指印。她坚持认为其他指印一定不是自己的,申请再次鉴定。第二次鉴定的结果与第一次差别不大,但第二家鉴定机构并无司法鉴定资格。

  一份录音资料显示,对于检察院侦办离婚案的过程,太和县检察院检察长赵亚东在私下场合承认:他也对下属调查工作有疑问。赵还承认,包括县交通局在内的很多部门“一把手”都曾经跟他打招呼,要“照顾”王凤森,但他也表示,会实事求是地办案。

  韩素玲和她的大儿子质疑办案存在偏颇:县检察院技术科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早年曾在王凤森招待的酬酢和陪游中出现;有关的公共资料显示,在韩素玲要求检察院提出抗诉期间,县检察院就有不止一名领导正在中原驾校学车。

  县政协委员,驾校画出人际版图

  但以这些现象去揣测办案细节是困难的,因为直到发稿,有关的公检法机关和男方当事人仍都对记者三缄其口。毕竟这小县城只有中原一家驾校;而王凤森同时是县政协委员和镇人大代表,有这样的一个交往圈并不难理解。

  在当地人眼里,中原驾驶学校的成立,与王凤森的人际版图拓展紧密相关。2003年初,当时县交通局李姓副局长、县交通局运管所孙姓副所长和王凤森约定,在太和境内开办一所驾驶员培训学校。驾驶学校手续复杂,申请不容易,由李、孙二人部分出资并负责到省交通厅、市运管处跑审批,王负责部分出资并负责日常经营。2003年,王曾拟协议约定三人出资60万元联营,因李、孙是公务员身份,二人没有签署,而约定出资算借款,由王按月付给不低于月息2.5%的高利息。但随着李、孙仕途的没落或调往其他部门,合作关系难以为继。据王的家人回忆,王在2004年初又曾经与县交警大队一位工作人员为拆伙而发生争执,最后60万本金给付90万了事。

  王凤森因这一类纠纷而有了“过河拆桥”的名声。但同时,免费或低价学车考照的优惠,也成为他重要的人际关系杠杆。驾校让王更加闻达于太和。他曾经被推荐为上届县政协常委,但被人举报超生(王与韩有3名子女,与毛某有两名),于是上届政协委员头衔被安排给他的长子王奎;在太和县此届政协中,王凤森还是成为了委员。王金蝶觉察到在“有势力”之后,“我爸慢慢变了,怎么变得说话做事这么绝?”一个熟悉王凤森的人则如此描述他:“他只知道往前冲,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他能闹事,却不知道怎么收场,其实胆子很小。”

  劝母亲和解,小儿子电告“会刑事拘留她”

  7月30日,检察院的决定仍然是“不予立案”。

  8月15日,韩素玲向检察院申请复议。之后将近两个月中,总是“调不来卷”,最后是检察长直接跟法院领导联系调到了卷,可没几天,控申科又告知韩素玲称,太和县人民法院又以中院要借案卷为由,把案卷调走,从此杳无音讯。而那边厢,韩和支持她的大儿子却要应付越来越多的说客,请他们放弃法律途径的努力。

  韩素玲绝望了。

  2007年9月20日,被激怒的她冲进中原驾驶学校报名处,用管钳砸毁若干办公设施;王凤森则报警。“其实,砸东西发生之后,派出所只是询问后作了笔录,并没有任何追究刑事责任的迹象。”于鸿飞认为,韩之所以被限制自由,是因为在10月长假期间,选择了下策———连夜赶到合肥上访;这次,她直接住进了行政拘留所。

  10月6日,律师于鸿飞去见韩素玲,拘留所和城北派出所都不同意会见。于鸿飞认为,“既不允许韩素玲申请行政复议,又不允许律师会见,剥夺了公民依法诉辩的权利,程序违法。”记者发现王凤森正是城北派出所执法监督员。

  律师见不到,王奎和妹妹也见不到,10月8日,小儿子王智却在父亲的安排下在拘留所见到了母亲,并劝母亲不要再上访和告状,通过和谈与赔偿了结此事。当天晚上,大儿子王奎接到弟弟的电话,后者焦急地让他劝母亲答应赔偿与和解,并透露“他们会刑事拘留她。”“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奎正在诧异,却从电话里听到父亲小声授意的声音。拒绝和解之后,当晚,韩素玲就被转往县看守所。10月18日,她被县检察院正式批捕。

  王智拒绝了记者的采访要求,称“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隐私”。

  王金蝶去向父亲求助,央求他“别告了”。后者答应了她,安排她去找“公安的人”。在接下来几天被踢皮球的境遇中,她终于明白父亲对自己撒了谎。

  10月底,韩在看守所昏迷,被送去抢救,继而大小便失禁,看守所通知家属送纸尿裤。但家属多次申请取保候审未被批准,迄今为止,家人也不能见到她。“韩与王有着这么复杂的亲属关系,再加上韩实际上参与公司运作,还有股份,这种情况(发生不严重的财产损害)很少被公诉;通常至少是可以取保的,取保并不会影响审理。”当地一名律师评论。

  但王凤森仍然可以通过看守所陆(音)所长,屡次代表他跟韩谈赔偿、息讼的条件。

  撞人案、离婚案,数次化险为夷的能量

  4月1日的开庭,以韩素玲的代理律师对损坏物品的价格鉴定程序提出质疑,要求重新鉴定价格结束;4月14日再开庭,价格重新鉴定却仍没有做。而律师则提出,非但物品价值与事实不符,从现场监控录像上看,损坏的数量也有水分。

  “重新做鉴定的话,我估计价格要大为缩水。”于鸿飞说,“除去损坏物品的价值,韩素玲与王凤森的假离婚案尚无定论,但其事实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中原驾校可以视为其夫妻共同财产;即便不考虑两人关系,韩也是中原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占11.8%的股份。无论是个人财产还是法人财产,韩破坏的财物都有自己的份额;这些因素考虑进去,其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就大大降低了。”

  事实上,在“离婚案”暴露之后的屡次冲突中,城北派出所都曾经出警讯问,对韩王两人之间涉及的复杂的亲属和财产关系不会毫无了解。在警方讯问笔录里,王凤森否定了韩素玲与中原企业的任何关系。但在工商局备案的会计年审报告和其他资料,都完整而明确地显示了韩的股份权益和增资的事实。王奎曾经向检方提交这些资料,但这个情节并没有影响检方的起诉决定。

  在离婚案闹出来之初,王曾经惊慌失措去找过一位与他合作过的律师:“我要被抓进去了!”但王凤森有着化险为夷的能量,并不仅仅在这件事情上。在撞死路人的那天早上,他的肇事车在肇事现场7里路以外被发现,并有比较明确的逃逸情节。但最后,事故责任认定为各负一半责任,赔钱给家属了事。

  最先报道“离奇离婚案”的数家媒体,都曾接到王凤森的律师送来的澄清和要求道歉的声明。阜阳当地的《颖州晚报》编辑写了道歉声明,而据太和县宣传部干部透露,王向一家省级晚报反映投诉的同时,“当事人所在地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也受领导委派分别向报社和电视台有关栏目负责人、省委宣传部下属处室的负责人反映、说明情况,提出停止报道、认真核实、妥善处理、保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的合理要求。”某家媒体派来调查离婚新闻真实性的记者,对太和县县委宣传部部长的话记忆犹深:“这个人对我们当地贡献非常大,要马上恢复他的名誉!”

  两次开庭都没有结果,韩素玲的铁窗生涯延续之时,王凤森的中原驾校正在大兴土木。他个人投资的机动车检测厂正在建设,而县交警大队车驾管业务不日也将迁入学校内的办公楼办公,其辖下的所有车辆都将到这里来年检———那是一个越来越大的市场。而匿名知情人透露,校内的员工结构此刻也正在进行微妙调整;而一份公司内部文件显示,机动车检测厂的盈利,与县公安局有五五分成的约定。“车管所就在院内,这对驾驶学校,是无形中的广告效应。”一名驾校匿名职工说。

  采写/摄影:本报记者 李军 来源: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