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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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朱运德
4月17日，北京市朝阳区法院亚运村法庭开庭审理了一起“网络暴力”案件。尽管此前有“铜须门事件”“虐猫事件”等网络暴力事件，但真正进入司法程序的，在中国这还是第一例。此事最终成为2008年网络第一大公共事件，此后随着事态的发展，这个事件演化成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
□ 特约撰稿丁一鹤
2007年年底，31岁的北京女白领姜岩从24楼的家中纵身跳下，用生命声讨她的丈夫王菲和“小三”。在自杀之前，姜岩在网络上写下了自己的死亡博客，记录了她生命倒计时前两个月的心路历程，并在自杀那天开放了博客空间。
那么姜岩自杀事件的真相如何？姜岩之死如何由一个私人事件变成公共事件？庭审中双方激辩时网友们又为什么哭成一片？2008年4月9日和11日以及4月17日法院开庭前后，记者多次采访了身为原告的姜岩丈夫王菲和身为被告的姜岩前男友张乐奕等本案相关人员，还原了事件的全部过程，揭开这起“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的内幕。
发现丈夫与“第三者”亲密照
姜岩1976年出生于北京，在大学里与同学张乐奕谈了4年恋爱，毕业前两人分手。姜岩结婚后，张乐奕渐渐不再跟姜岩联系。
王菲只有初中学历，离开学校后一直在家自学广告设计，而姜岩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又有国外工作的经历，两人相差4岁。
很快，姜岩和王菲开始在外面租房同居。由于王菲没有工作，姜岩承担了大部分生活开销。后来，王菲到某服装学院学习广告设计。
正如姜岩所认可的那样，王菲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是他的艺术天赋一旦被激发出来，很快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创作激情。在学校读书期间王菲就屡获大奖，一参加工作就进入外企上班，被奥美广告公司挑中。后来王菲在奥美公司一年连升三级，工资也拿到了近5000元。
2004年初两人高高兴兴地搬入了他们购买的一套新房。
2006年初，姜岩已经和王菲谈了5年的恋爱，姜岩想在30岁前结婚，可王菲不同意。姜岩提出要么分手，要么结婚。25岁的王菲答应结婚，但王家提出不举行仪式，不摆酒席。姜岩感到非常委屈，可是为了自己坚持了5年的感情，她最终同意了。
2006年2月22日，姜岩和王菲完婚。王家因为在与姜岩结婚问题上的分歧，与姜岩关系开始冷淡。
王菲从事的是广告行业，忙时加班加点是常事，然而姜岩期望丈夫能在身边相守。
姜岩靠玩网络游戏打发时间，而且烟也抽得越来越凶。加上她经常参加一些网友聚会，这让王菲感到很不爽，多次劝说姜岩不要沉迷于网络游戏，但是姜岩总是不听。
有一次，王菲下班回家已经是凌晨1点多钟了，一进家门，闻到满屋子全是烟味，姜岩还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王菲愤愤地说：“我还没吃晚饭呢，你给我弄点饭吃吧。”
正忙于在魔兽世界里拼杀的姜岩根本不理王菲，为此，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两人结婚后，姜岩多次向王菲提出，邀请自己的前男友张乐奕一起吃顿饭，大家认识一下。但每次都被王菲拒绝了：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不去！”为这事，两人多次发生冲突。
2007年王菲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巨大的内外压力让他患上轻度抑郁症，医生告知一定要杜绝一切精神压力，在家中静养。但是姜岩认为王菲是在装病，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当姜岩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王菲装病时，王菲的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他觉得妻子一直迷恋于网络的虚幻世界里，而且跟前男友藕断丝连，即使自己为了这个家庭累倒了还在指责自己，实在令人伤心。
在姜岩的世界里，爱情是至高无上的，她没有发现王菲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2007年，王菲认识了公司的女设计师东方。在王菲生病期间，东方抱着鲜花到医院去看望王菲，而且时常买一些王菲爱吃的食物送到医院，这令王菲感动不已。
2007年“十一”长假，公司组织工作人员到意大利旅游。临走之前，王菲从姜岩手里拿了600欧元。在意大利，王菲与23岁的同事东方拍下了亲密照片，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妻子，从意大利买回来妻子喜欢的极品香烟等礼物。
10月21日，姜岩突然发现了王菲与东方的亲密合影。在姜岩的追问下，王菲承认和东方的婚外恋，两人开始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中。
服药自杀不成又跳楼
姜岩始终没有和王菲很好地交流，而是最终选择了在博客里和自己对话，用文字记录忧伤。2007年10月22日，姜岩正式写下死亡博客的第一篇。之后她锁定博客，使他人无法浏览。
不过，姜岩依然不愿离婚，而出轨的王菲也陷入无助的慌乱中。
2007年11月11日，王菲搬离了远洋天地的家。姜岩的希望全部破灭，决定自杀。 姜岩的身体日益衰弱，她不停地咳嗽，有时还发烧，可她白天仍照常上班，抓紧时间与她留恋的朋友和同学见最后一面。
11月11日在王菲拿走家里存折的当晚，姜岩上网聊天时，遇到在上海出差的前男友张乐奕，两人相约见面。11 月22日，张乐奕回京后与姜岩在一家饭店吃饭。此时，张乐奕发现姜岩情绪不高。因为他们都是网络玩家，而且沉迷于魔兽世界，因此，主要聊魔兽游戏的事情。之后，各自回家。他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12月26日，去意已决的姜岩在博客上贴了最后一张照片，就是引发夫妻大战的王菲和东方在罗马的那张亲密照。
第二天，姜岩打开已经关闭两个月的博客，并把博客密码告诉了天津的一位网友。随后，姜岩吞下了300片“舒乐安定”，被送进医院抢救脱险。
29日下午约5点半，姜岩赶到王菲的公司，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经过一番折腾，姜岩和姐姐姜红回到远洋天地的家，姜岩让姜红到卧室休息。接着姜红听到姜岩在打一个电话，当姜红听到姜岩说了一句“你不用来了”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姜红冲出卧室，发现客厅的落地窗打开了，客厅里却空空如也……
最后，姜红在楼下找到了妹妹的尸体。
“人肉搜索引擎”被启动
姜岩自杀后，她的博客首先被网友“撒加的橡皮鸭”转贴出来，并很快被网友转贴到各大论坛，引起网友们极大关注。因为博客中公布了王菲和东方的照片和姓名，很快，王菲和第三者的工作电话、家庭住址等背景都被网友们“扒”了出来。
2008年伊始，一篇《从24楼跳下自杀的MM最后的BLOG日记》在各大论坛开始流行，天涯、大旗等各大网站以及全国各地的地方社区门户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大旗网还对此展开调查……
姜岩自杀事件在王菲所在的公司成为爆炸性新闻。1月11日，该公司暂时停止两人工作，其后责令两人辞职。
1月8日，张乐奕突然接到姜红的电话，姜红告诉张乐奕一个对他而言几乎是灭顶的消息：“岩岩去了……”
张乐奕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你去看看岩岩的博客就知道了。”说着姜红挂断了电话。张乐奕随即上网浏览了姜岩死后留下的死亡博客。张乐奕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了第一个祭奠姜岩的帖子。
1月9日，张乐奕约见姜红。姜红告诉张乐奕，王家的一些做法导致了姜岩至今没有下葬，姜岩死得惨，应该通过某种方式推动事态进展，以慰姜岩在天之灵。
与姜红分手后，张乐奕决定自己建立一个网站，让大家对“死亡博客”事件有一个全面了解。于是张乐奕用姜岩博客的名字申请了一个域名。1月11日晚上，“北飞的候鸟”网站正式开通，张乐奕担任网站管理员，负责上传相关内容。在网站名字下方写着“向北的最远方，唯一的救赎”。
张乐奕称，他之所以要做一个祭奠网站是想给人一点启示，不要让这个悲剧再次发生。
1月14日，一位自称是王菲同事的网友在天涯论坛发帖，描述姜岩自杀后王菲“正常上班，很开心的样子。每天工作、和东方一起吃午饭、在公司打游戏”。
这个帖子立即在网上引起巨大波澜。有人通过种种渠道调查出王菲的个人资料和联系方式，并将其公布到网上。接着，对王菲的攻击开始从虚拟世界延伸至现实生活，不断的骚扰电话使王菲及其家人的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网络声讨转为现实攻击
接着，网友们怀抱鲜花到远洋天地王菲家门口祭奠亡灵，此后多拨网民赶到王菲父母所在小区，在王菲父母家门口写下“血债血偿”等字眼，一些网民轮番在王菲父母家楼下袭扰王菲，一些“通缉令”“追杀令”“悬赏令”更是让王菲看得胆战心惊。
姜红1月15日在网络上发表过一份声明《姜岩事件最新进展姜岩姐姐最新声明》，称：“我们对网友的同情和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但我们并不赞同人身攻击。”但是，姜红的声明无法阻止情绪亢奋中的网友们。
丈夫不堪骚扰状告网站
1月19日是姜岩去世后的“三七”，很多网友来到姜岩生前居住的小区悼念，甚至还有从新加坡赶来的网友。追思过后，来到现场的张乐奕向网友们表达了谢意，他表示希望网友们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随后，大旗网对姜红以及张乐奕进行采访，姜红说：她只想把姜岩的后事办好！但王家却连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姜岩的尸体停在太平间已经20多天了，还没有火化……
1月20日，姜、王两家通过代理人达成一致，双方在墓地选择、赔偿等方面已无异议，但因签订是保密协议，双方均未对外透露赔偿数额。因为网友们无法了解内情，他们为此愤怒不已，认为王家“无良”。
1月25日姜岩终于下葬。姜岩的告别仪式在北京盛唐法医学司法鉴定中心朝阳分部举行。参加告别仪式的20余人，多为姜家的亲戚或姜岩生前的同窗好友。尽管此前姜家拒绝透露仪式时间和地点，但当天仍有不少网友探听到消息并赶来吊唁。
王菲没有出现在告别仪式上，而是由他哥哥出面。告别仪式结束后，遗体火化下葬。姜岩的墓碑是她父母立的，背面刻的正是姜岩生前博客上留下的那首诗：“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王菲没在姜岩的葬礼上出现，使得网友们更加愤怒。他们觉得王菲太不是“男人”了。
在张乐奕以及众网友看来，他们的努力应该换来知情权——姜、王两家最后妥协的条文。
然而，由于网友们的这些期望都没有落实，这些网友聚集在网络上的时候，从着急、失望继而变为愤怒。
王菲后来坦言，其实网友们不知道，王家已经身心俱疲，他也如同惊弓之鸟。对于很多网友坚持的“正义”，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张乐奕称，在姜岩下葬之后，他在“北飞的候鸟”网站发起认养绿地的倡议纪念姜岩，随即张乐奕开通了“支付宝” 等两种支付方式，目前，认养绿地的行动正在进行之中。
聚众骚扰升级到网络追杀
姜岩下葬前后，一则附带着照片的消息更加刺激了网友的神经。在这条被王菲认为编造的消息中称，在姜岩下葬之前，王菲带着东方到上海购物逛街，甚至在这则消息上还附带着几张并不清晰貌似王菲的照片。但是记者在采访王菲时，他流着泪说：“那时候我都吓傻了，哪有心思去上海？其实我连门都不敢出一步，时刻有网友在我家楼下走动。”
1月24日，央视《大家说法》栏目对“死亡博客事件”进行了报道，但姜家和王家都拒绝接受采访。让网友们“觉得刺耳”的是，主持人反复地问：“你知道真相吗？”央视报道前后，凤凰卫视、南都周刊、三联新闻周刊等媒体也都作出报道。但这些报道中都没有采访到事件的当事人，大多是一些外围的报道。
其实，姜岩的安葬和媒体的第一轮报道只是开始，网络上的讨伐也只是预热。为了“告慰姜岩在天之灵”，网友们在此后的日子里锲而不舍地要把讨伐坚持下去，一位网友发帖子说：正义一定要伸张！
于是，网友们从网络声讨改成现实攻击。他们来到王菲和东方的新单位骚扰，并多次集体到王菲父母家散发传单，并在小区内广泛宣传“王菲逼死妻子”的消息。
网友们更大的举动是，通过“人肉搜索引擎”，公布了东方父母的名字和所在的单位，一位网友寄给东方母亲一张明信片上写着：因为您的女儿东方插足王菲的家庭，又刺激刚刚服药自杀的王菲的妻子姜岩，使她绝望地从24层高楼跳下自杀身亡。人在做，天在看，您敢看天吗？天上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看着您！
姜岩自杀后，有网友在网站贴出了王菲父母家的住址。几名网友相约来到王菲父母家的小区，在通过多种方式对王菲及其父母进行谴责的同时，并在家门贴上“无良王家，害死贤妻”的标语，并在门边上用黑漆写下“血债血偿”的字样。一位参与的网友记录了这次“讨伐”的情况：大家大声谴责，轮流着来，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次“讨伐”后，网友还公布了王菲父母所在小区居委会的电话。至此，个别网友的极端行为也引发了王菲一家人的恐惧。在这群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面前，王菲只有偷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每天在网上浏览着那些充满着污言秽语和暴力的讨伐帖子。后来看到有网友发帖子要请杀手限时干掉自己的“网络追杀令”时，他开始彻夜失眠。王菲再度患上了抑郁症。
王菲一直躲在北京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拒见任何媒体记者和陌生人，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唯一与外部联络的方式只有一个电子信箱，包括法院开庭他都没有现身。而姜岩的前男友张乐奕一直关注和推动着姜岩的后事，积极准备应诉。
随着时间的过去，“死亡博客”事件已经逐渐开始淡化。经过4个月的演变，这场由网络到现实的公共事件，最后随着王菲的起诉再次掀起高潮，并成为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尽管此前有“铜须门事件”、“虐猫事件”等网络暴力事件，但真正进入司法程序的，在中国这还是第一例。
3月28日，王菲委托律师起诉北飞的候鸟、大旗、天涯3家网站。王菲在起诉书中称：今年1月10日开始，3家网站纷纷发表和刊载对他及家人进行“侮辱诽谤”的文章，给原告及家人的生活、工作、名誉造成极为恶劣而严重的影响；恐吓邮件不断；网上被通缉、追杀；经常遭到围攻、谩骂、威胁；因工作单位被骚扰，已被单位辞退，且其他单位也因之不敢聘用；父母住宅多次被人骚扰，门口两侧贴满诬陷恐吓标语……
王菲称，事发后他被迫辞职，至今没单位要他。
王菲的代理人、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张雁峰表示，本案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网友使用了“人肉搜索引擎”公布个人隐私，二是通过“网络暴力”侵犯隐私权和名誉权。网民对未经证实的网络事件，发表具有攻击性、煽动性和侮辱性的失实言论，造成王菲及其家人名誉损害；公开王菲及相关人员现实生活中的个人隐私，侵犯隐私权。张律师还认为这种网络暴力与当年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很相似。
王菲认为引发姜岩自杀的起因是由于家庭矛盾，即使是姜岩所指称的王菲出轨，也毕竟是家事。而网友们到家门口来闹，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是对人权的侵犯。
网友号召网民带着鸡蛋去法庭
随着媒体的报道，王菲起诉网站的行为，在网上引发了新的一轮高潮，“倒王派”在网上对王菲的声讨更是激烈。“ 想起要法律保护了？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遵守婚姻法？”“史上最不智的起诉。”“王菲不可能胜诉”……网上充满各种声音。
“北飞的候鸟”创建人张乐奕说：“我开这个网站，用来表达对姜岩的尊敬和悼念。至于王菲，我觉得他起诉很傻很可笑！”
大旗网法务部卜令慧律师称，大旗网对此事的报道是客观公正的，是正反面说法都具备的。
海南天涯在线法务部的苏雪映律师表示，天涯社区中的帖子原创者并非天涯，而是网友；况且如果受众认为报道有误可以投诉，接到投诉后，天涯的做法是核实情况删除帖子。
在王菲起诉后，天涯和大旗网上的很多帖子被删除。几乎与此同时，也有网友成为“挺王派”。网友“水军4400 ”就把“倒王派”称之为“网络暴民”，他认为即使王菲有责任，他的名誉权和隐私权同样不容践踏。
而网上传播最多的帖子是“希望能去的同学多带一些臭鸡蛋，费用大家共同承担。”这个帖子被广泛认可，并有很多网友表示4月17日要到亚运村法庭去，一是要看看王菲到底是个什么样；二是要砸王菲的“臭鸡蛋”；三是力挺3家被告网站。
庭审激辩，王菲是否出轨成焦点
4月17日上午9点直到下午3点半，“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在北京市朝阳区法院亚运村法庭开庭审理，由于案情复杂，只进行了举证质证。
上午8点，已有多名网友等在法庭门外，这些网友多为年轻女白领。
到上午9时开庭时，法庭里坐满了近30家媒体的记者和数十名网友，但依然有十几名网友没有领到旁听证，站在法庭外面焦急地相互交流着，有网友趴在窗台向里张望。
一名特意从上海赶来的女网友，得知姜岩去世的消息患上抑郁症，并两次来京。她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来过北京，但为了姜岩我来了。”
令网友们失望的是，原告王菲并没有出现在法庭上。王菲的律师张雁峰说：“王菲之所以没有亲自到庭，一是因为担心网友们的‘臭鸡蛋’；二是他不希望以这种方式站在众人和媒体面前；三是因为网上披露的有关姜岩自杀前后的很多内容都是不实的，王菲打官司就是为了澄清事实。”
原告方称，姜岩的跳楼自杀，在三被告为代表的网站上肆无忌惮的宣传，形成一股势不可当的网络暴力，深深伤害了王菲。
针对原告的起诉，第一被告人张乐奕答辩时直指王菲出轨才是姜岩自杀的起因。张乐奕说：“原告因为对婚姻不忠诚导致妻子姜岩自杀，对于上述事件进行陈述以及评价，是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不构成对原告名誉权的侵犯。”
而法庭上原告律师指称张乐奕在姜岩和王菲婚姻存续期间与姜岩藕断丝连，张乐奕辩解说：“我和姜岩10年未见，王菲和她6年朝夕相处，他们的感情怎可能因我而改变。说我和姜岩藕断丝连，是莫须有的罪名，是侮辱我们的人格!”张乐奕称直到姜岩自杀前两人才见了一面。整个上午的举证质证过程，几乎全部围绕着是否因为王菲有“第三者”才导致姜岩自杀而展开。张乐奕的律师还当庭拿出了姜岩留给姐姐的遗书宣读。为能让双方观点充分表达，法官没有过多干预双方举证，因此这场有关名誉的侵权诉讼，演变成对王菲的挞伐。
按法律规定，法庭禁止网友们用笔记录、拍照和发送短信。但庭审进行同时，互联网上却展开同步“庭审直播”，每位出庭人员的发言在几分钟内迅速出现在网上。庭内的“倒王派”们不断用手机向外发送短信，没来的网友则通过“直播”了解庭审并发表意见。个别网友甚至中途出去，把座位让给其他网友进去听一会儿。
网友当庭哭声一片
在法庭上，张乐奕出示了一份特殊证据引发了庭审的高潮。这是一份长达十几分钟的录像，是姜岩的父母在女儿自杀前后的述说：姜岩是自己40多岁才得的小女儿，她“聪慧、开朗、浪漫、孝顺”，然而王菲执意与其离婚。王菲和东方的关系是不道德的，王菲当面承认过出轨的事实。最后，姜父感谢网友对此事的关注及对姜家的支持。
在法庭播放两位老人的录像时，大多数网友在默默地流泪，有数名女网友拿纸巾擦眼泪。最后姜母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一位女网友边哭边冲出法庭，蹲在院子里抽泣起来。上午的庭审在一片哭泣中结束。
下午一开庭，天津的证人吴某——姜岩的网友出现在法庭上，他向法庭证明姜岩自杀前把博客密码告诉自己，并委托其在12小时后将博客打开。2007年12月27日晚上，吴某通过QQ联系上了姜红，并将姜岩的博客密码告诉她。
王菲代理人认为姜岩的博客密码后来转交到了张乐奕手中，张乐奕有可能修改姜岩的博客内容。张乐奕的律师当庭表示：“在姜岩第一次自杀时，是证人提醒了姜红拯救了姜岩。这证明了博客的密码是姜岩给证人的。当时第一次看到的内容和现在是一样的，没有改变。”
接着，姜红以证人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姜红坦言自己是姜岩生前最后两天唯一的见证人。她回顾了姜岩与王菲恩怨的前后，指称王菲在妹妹自杀后就再没有出面。为了祭奠姜岩，姜红表示：“需要找一个懂电脑的人来管理妹妹的博客，我想到了张乐奕，他是妹妹大学4年的男友。后来他建了一个网站，就是为了纪念和祭奠姜岩。”
在法庭上，大旗网和天涯社区的代理人也均答辩称，姜红的文章和网民的文章都是真实的，没有诽谤和侮辱。而网络涉及各方当事人各种立场的观点，不构成侵权，拒绝赔偿。
鉴于被告还有补充证据提交，下午3点法官宣布休庭。庭审结束后，很多网友表示他们会结伴再去香山悼念姜岩，北飞的候鸟和大旗网没有发布关于案件进展的信息。而天涯在线律师苏雪映称，只要不是骂人或者公布隐私的内容，关于王菲姜岩事件的帖子仍然可以发。
